“何人带走的王妃?”魏珣足下未停,翻身上马。

    “是宫里。”女使道,“是茶茶掌事偷偷递了话给奴婢,让奴婢来告知殿下的。”

    “宫中?”魏珣勒住缰绳,心中安定了些,只要不是明镜,一切便都好说,“说仔细了,到底怎么回事。”

    “宗理堂的人来了,说是奉太子旨意,请王妃前去。”

    宗理堂是刑部之外,专管皇室宗亲官司的地方。

    崔印。

    魏珣豁然反应过来,杜若动手了!

    可是以她暗子营的手段,该是干净利落,没有半点蛛丝马迹才对,如何会这般大意,直接将自己暴露出来?

    魏珣也来不及思考太多,只快马奔入宫城。

    重华宫中,如今是魏泷主事。殿下跪着六人,其中四人蓬头垢面,五花八绑被捆着,一直惶惶摇头,空中乌烟,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而另一边则正是定远侯崔禹堂和其妻崔江氏。

    崔江氏年近四旬,本是风韵犹存的年纪,却仿若一夕老去。原本姣好的面容上,一双眼睛已经浑浊不堪,唯有泪水絮絮落下,额角鬓边隐隐现出银丝白发。只垂首跪地,喃喃要求天家作主。

    崔禹堂倒没有说话,兀自挺着背脊,双目哀哀中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神色。

    今天于宗理堂外击鼓鸣冤前,他便已先去了丞相府。毕竟对方是杜氏嫡女,如今又是信王妃,身份贵重,非他一个侯爵得罪的起。

    若无全胜的把握,他自是要留的青山,再做图谋。

    只是死的是自己的独子,他一时间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幸得谢颂安听后,思虑片刻亦是支持他告御状,更言既是人证物证具俱全,宗理堂也不敢徇私。又论即便天子犯法,也当与庶民同罪,何况她还不是纯皇室,不过一个宗亲而已。

    故而,此刻崔禹堂心中已经无惧,只等着那信王妃到来,好替自己儿子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