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那鹤膝桌边的藤圆凳,示意他尽可随意。

    “冬日里便听阿菀说你病了,怎地如今还这般清瘦?”

    周夫人对着施窈温和道,面上虽比起旧日的热切淡了些,却还是有几分亲近之意的。

    见此,施窈才安下了心,低眉顺眼地说了几句,只道自己是久病才愈。

    “我差了人去唤了阿菀过来,可她却还在午歇,你若是想去寻她,我让婢女领着你去。”

    听到周夫人说陆菀还在午歇,一侧垂眸的郎君唇角微扬。

    他与阿菀相处这些时日,对她的作息了如指掌,可是不知她还有这个时辰午歇的习惯。

    想来是周夫人不想让阿菀见到他,随意编的借口罢了。

    施窈善解人意道,“那如何使得,那岂不是扰了她的好眠,便让她歇着好了。”

    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看谢瑜,指望着这人说上两句。

    可那人坐在椅上,身姿挺直,微垂着眼,轻轻吹茶,完全没看见她使眼色似的。

    好在周夫人并未打算为难她,只拉着她的手问了些从洛京来丰淮的情形。

    两人说了好些闲话,倒也不冷场尴尬。

    坐了约莫两盏茶时刻,一直被冷落的谢瑜见她们语气转淡,才起身上前,深深一揖,说明了来意。

    “今日我们兄妹二人前来,是有事相求。阿窈体弱,洛京事却繁杂,裴侍中能将她带离谢府一次,未必没有第二次。我听闻夫人一家即将南下,可否请您带上她一道,只同路便可,我也会留下照应之人,定不会让您为难。”

    原来如此,周夫人眉宇舒展了些。

    说起来,她一直对施窈是有些怜惜的,无父无母的小娘子,寄人篱下,到底是诸多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