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荀“啧啧”两声,抬头道:“宋元齐,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讨厌你现在这一副洞若观火仿佛看穿了所有的样子。”

    宋霁淡淡道:“我说得有错吗?”

    没错,他说得一点也不错。

    岑之贵的确是他的人。

    “想到他,你晚上不会做恶梦吗?”宋霁转脸看着他,忽然道。

    谢荀一向带着笑的神色在听到这句话后忽然变得阴鸷,笑意一下就敛了:“宋将军光风霁月,手里难道就没沾过人血?”

    宋霁平静道:“沾过敌人的血算吗?”

    谢荀回过头来,双眼忽然一弯:“他是为国甘愿赴死,宋将军,你不敬佩其风骨吗?”

    宋霁负着手,看向屋外灼灼日光,默了一默道:“说罢,你来什么事?”

    谢荀端起手里那杯茶盏:“昨夜岑之贵自焚于乾宁园,禁卫军救驾来迟,视为失职,此为一宗罪;昨日聂川从头至尾都没有露过面,我的人说他召了春花楼的头牌花魁娘子回府。内宅不肃,此为二宗罪;其三,今年七月聂川抵御北人失策,以至于我北方十三镇惨遭掠夺,此为三宗罪。至此,天时地利人和,是拉胯聂氏最好的时机。”

    宋霁听了这话,回到案前,端起上面的茶盏,往谢荀身旁坐了,悠悠道:“你是让我趁机接管禁军卫?”

    谢荀以手支颌,眨眨眼:“这对你而言,又没损失什么?难道不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是你的意思?还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宋霁问道。

    谢荀懒洋洋伸了个懒腰:“既是我的意思,也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宋元齐,你觉得如何?”

    宋霁却笑了:“究竟是我趁机接管禁军卫,还是我帮太子接管禁军卫?”

    谢荀脸色变了变,旋即一笑:“太子殿下仁爱宽厚,朝中上下有口皆碑,是众望所归的明君。他并不辱没你的名声。”

    宋霁终于把茶盏凑到唇边,吹开浮沫子,轻啜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