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堂别开生面的课,谢荀讲课,十分风趣幽默,诙谐趣事信手拈来。和宋霁讲课是截然不同的风格,女郎们时而被她逗得发出笑声。

    赵沅不禁想,谢荀这样的,哪里符合儒学端庄周正的精髓,像宋霁那般的,才应当推行儒学,活得一丝不苟,刻板端正。

    谢荀这样的人,应当去做那诗画里飘然若仙的风流名士。

    做一个烟云水气,风流自赏的文士,饮酒弄月,不务世事,隐逸于山外,才是。

    一堂课很快便结束,因下午要去演武场,中午她们少不得要休息片刻,是以梆子声刚响过,谢荀一声散学,女郎们就匆匆走出静思堂。

    谢献虞低头整理书案,细致仔细,将用过的书仔细叠好放入桌洞内,才从容地走出静思堂。

    出得廊外,一眼看到谢荀站在台阶之下。灰青的道袍鼓着夏日暖风,背影看上去十分闲逸潇洒。

    她犹豫了下,方才慢慢走过去,站在他身后,喊了声:“阿兄。”

    谢荀慢慢转过头来,手里把着拂尘,嘴角笑着,问:“好玩儿吗?”

    谢献虞眉头暗自一皱,只是在谢荀面前,并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

    谢荀淡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咱们囡囡长大了,已经能背着阿兄自己拿主意。”

    他站在烈日下,投下来的阴影落在她身上。

    “玩够了,就早点回家。”谢荀道。

    谢献虞低头,看着兄长灰青的袍角,良久,才抬起头来,朝上方看去:“不好玩。”

    谢荀挑了挑眉。

    “但我也想试一试。”

    谢荀定定地看着谢献虞,见她敛眉垂目尽显柔善,浅浅一笑:“会很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