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席虹没装,她能醉成那样,是因为发烧了。

    吃饭时,体温已有些不正常。她以为室内温度高导致头昏,加上前几天没休息好。等几杯酒喝下去,就能打起精神来,人也没那么难受。

    熟料酒精灼人,温度直接烧到三十九。高烧配烈酒,差点带人走。

    那时周俞番敲门,江荷不知紧张什么,不敢出声。门把手被暴力拧动几下,开不了,周俞番提高声量喊,“谁在里面!应一声!内急!”江荷咽口唾沫答:“有人!敲不开你不知道换个房间上啊!”

    周俞番听出是江荷,以为她喝多,也就走了。而要很久后,江荷才知道,这晚周俞番不是内急,真偷情来了。

    等江荷再看席虹时,发现人已经晕倒。起初也认为是醉酒,摸了下额头,不是一般的烫手。江荷想坏了,难怪席虹今晚有些不正常,烧成这样能清醒,那还是人吗?

    席虹忘了怎么回家。一整晚都滚烫漂浮着,有人一路抱着她。从一幢大楼里飘出来,脚下踩不住什么。四肢使不上劲,头有千斤重。又去了某个四面为白色的地方,连床单也白,味道难闻,她躺了很久,最后才飞回家。那个人的手始终抱在她腰侧。手臂细,可很有力,抱得稳稳的。

    等她第二天醒来,确实在自己家。没人,手上粘着输过液的针后贴,头仍然昏得很。

    昨晚......发生什么了?席虹察觉自己真想不起来,颓废地倒回去。

    她抬手捂住额头,真发烧,这会儿温度降了许多。她侧身拉开床头柜,拿出电子温度计。含嘴里几分钟,看了眼,三十七度。算正常了。也不知昨天送她回家的好心人,有没有留药。

    缓慢坐起身,席虹靠着枕头,下床时摸到手机,边走边看信息。未读最多来自纪木泽,先是昨天深夜,问她怎么不回消息,也不在回家,去了哪里。他要告诉吴尧美,自己养的好女儿成天喝酒,连弟弟都不管。席虹笑出生,没在意他的胡话。

    时间线往后拨,到了今早上。纪木泽说:我去兼职了。昨晚送你回来的女生是谁啊。我没起来看,还以为你喝醉就没管。听声音像个小妹妹,我起来看桌上有药,才知道你发着烧。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要人家扛你。自己的体重没点数吗?冰箱给你留了粥,微波炉热着吃点吧。药在桌子上,我走的时候瞟了一眼,那个女生可能给你留了纸条,我就没仔细看。

    女生?席虹心里大致有了猜测,她揉着太阳穴,靠住餐桌缓了缓。也对,到底只有江荷清楚她住哪,还能精确到门牌号。

    药袋里真有纸条。对折了两次,展开。女孩的字这样银钩虿尾,鲜少见。

    就写着:姐姐,得按时吃药。服用方法在背面。要不以后我来照顾你,新区和主城不算远,至少三餐包办,下雨送伞,出太阳送水。接送演出,路上可以陪你聊天。微信你总不回,以后能不能跟我多说几句?嫌话多,我少打几个字。姐姐,早点好起来。

    心里不是滋味。席虹很难说清那种感受,想靠近却不敢,明知没有结果,所以不能耽误这么好的人。

    感情里没有谁比谁年龄大,因此谁比谁成熟。年纪大了,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哪种感情可给,哪种感情不可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