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正道>仙侠修真>用宅斗文的套路续写红楼梦 > 昔年公子流配北疆,贾氏眷属逐回金陵(一) 大修,加了剧情
    话说小红送了刘姥姥去,便往狱神庙拿了包袱,仍往都察院监牢去看凤姐宝玉两个。那凤姐微蓬着头脸色灰白,整个人病的昏昏沉沉,嘴里仍不住喊着巧姐儿的小名儿。小红瞧着心酸,不觉淌下两行泪来,只好先转头拿袖子把泪抹了去,这才回身轻声唤凤姐起身吃药。

    凤姐哪里还能听见?现下她只觉浑身轻飘飘软绵绵,如在云端一般,四周一片白茫茫,也辨不出方向。她不知走了多久,只见远处街市繁华,人烟阜盛,遥遥似有一座巍峨府邸。凤姐只觉眼熟,待行至近前,才见府邸正门匾额之上银钩凤舞上书王太尉府四个大字。凤姐信步而入,却见正厅之上主位上坐着一位五十上下的老者,那老者怀里还抱着一个才留头的小女孩。老者一侧立着一名中年汉子,只听那汉子朗声说道:“爹也太惯着凤丫头了,她一个女孩子家的怎么好叫她上正厅见客呢?”老者闻言,哈哈大笑道:“有什么不能的,我们王家的丫头自然要有咱们武将世家的风范,学那些道学人家的扭捏之态做什么?日后贾家的琏小子要敢欺负咱们的凤丫头,就等着老夫拿着鬼头刀砍了他的狗头!贾代善那老匹夫他可不是我的对手!”说罢又是一阵爽朗大笑。

    这老者正是凤姐祖父,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凤姐见了祖父,满腹委屈似都有了可说之处,哭着朝老人奔了过去,恰在此时,忽有一声霹雳,似是山崩地裂之势,凤姐站立不稳,跌在地上,就在此时眼前府邸竟瞬间分崩离析,凤姐又抓又喊,却只见气势恢宏的王太尉府瞬间化成了齑粉,叫风一吹便散做了一阵青烟。四周又恢复成一片混沌。凤姐只坐在地上哭个不止。

    恰在此时又有一女子娇叱从远处传来:“妒妇你害死我姐姐,如今你的大限到了还不拿命来!”接着便是一道寒光迎面而来,把凤姐唬得神飞魄散,未曾想那道寒光却只停在凤姐眼前,再不能前进半分。接着便又有一女子声气,只听她道:“妹妹你忘了警幻仙姑的话了?如今你我历劫已毕,前尘往事皆成烟灰。你又何必执着?”言罢,便见一雪肤花貌的女子自混沌中转出,不是尤二姐又是哪个?凤姐见是尤二姐,一时百感交集,心内又是恨又是愧,又觉这恨这愧实在没什么意味。只见尤二姐对着凤姐深深一福道:“恭贺姐姐尘劫已满,警幻仙姑命我姊妹接引姐姐归位。”接着混沌全消,四周又有清流急湍,幽林静泉,奇葩盛绽,异草含香,又有白玉曲栏,朱楼玉户,从中转出无数彩衣仙娥,或歌或舞拥着凤姐款款而去。

    小红连叫了凤姐几声,凤姐都不应她。她哪里知道凤姐已登了太虚幻境,少不得大了胆子去探凤姐鼻息,哪里还有气在?她一惊之下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忽听“砰”的一声,小红不知叫什么绊倒了,药碗砸在了地上,碎成数片,乌黑的药汁泼在了地上,染黑了地上的枯草,药味混着牢中的潮腐之气令人闻之作呕。小红此时竟全然不觉,整个人伏在了凤姐身上哭得嚎啕不止。

    宝玉听见这边动静,便知道是凤姐不好了,他又出不了牢门,只好把脸使劲贴在栅栏上,不停地向着这边大声问着:“小红!凤姐姐怎么样?凤姐姐!凤姐姐!”

    小红此时正哭的死去活来,哪还顾得上宝玉那头?宝玉听见小红哭的厉害,也不禁哭了起来。二人正哭呢,忽有狱卒匆忙过来,对小红道:“芸二奶奶,快走吧。过会儿当官的要来提审了,见你在这里,咱们可没法跟上面交代。”那小红哪里肯走,狱卒劝了又劝,实在劝不动她,只好请了贾芸来。

    贾芸先把妻子扶了出来,又拿了锭银子给那狱卒,嘱咐他买口棺材好生盛敛了凤姐。到了夜里等着来提审犯人的钦差都走了,贾芸赶着车才过来将凤姐的棺木接出,在自家厅上停了七日,又送往馒头庵暂存,好等贾家众人脱了劫难再行处置。

    且不说贾芸夫妻出京送葬,只说平儿乍知凤姐死讯早便哭得晕了过去。待再醒来,她竟萌出死志,渐渐便不吃不喝,乃至解了汗巾子,便要悬梁。幸而宝钗警醒,将劝她道:“你可万不能再做傻事了,凤丫头虽去了,巧丫头还没有下落,你总要等着他们把巧丫头找回来才好去见凤丫头。若你这时候死了,到了那世里,凤丫头问你巧丫头哪儿去了,你怎么说呢?”连劝了几日,平儿方息了死志。

    光阴易过,转眼已入了冬,偏这年冬日更比往年额外更上冷几分,还未入冬便已下了几场大雪,如今入了冬,雪更是不歇气的下,外面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牢中自比外面更要阴冷,虽点了火盆,又如何驱的散霜严雪寒?众人手脚早都冻的肿胀乌紫,若是遇上哪日天气转暖,又觉奇痒无比。宝钗等本是大家娇养的太太小姐,哪里受过这般苦楚,都盼着朝廷早日结案,哪怕一死也强过在这活受罪。

    不知不觉便到了冬至这日,这日清早便有几个番役进来,那些人趾高气昂的冲牢头问道:“这里有没有个叫平儿的?”牢头不敢怠慢,赶忙应是。为首的一人从怀里掏出一纸公文道:“奉令将平儿提入刑部监牢。”说着便逼那牢头立时开门提人!宝钗等都不知出了什么大事,怎么忽得就要提人,一时又提心吊胆起来,平儿更是哭着不肯跟着去。那番役见众妇女哭闹不休,只觉厌烦,拿了鞭子进来,隔着栅栏朝着众人便抽了过去,一面打一面骂道:“哭什么哭!晦气!给你们这些犯妇脸了?敢在这里哭闹!还当自己是什么官家的太太小姐?”说罢又狠抽了平儿两下骂道:“你是个什么阿物!我今日拿着刑部堂官的令来提你,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在这里闹着不去?”说罢又在平儿身上狠抽了两下,平儿自幼跟着凤姐,何曾挨过鞭子,不过两下,人便昏死过去,叫那些人生生拖走了。

    小红听得平儿叫人带走了,也唬了一跳,顾不得外面大风大雪,求着贾芸出去打探消息。

    原来贾赦的案子已判了下来,夺扇子之事倒还罢了,那平安州之事,事涉朝廷安危社稷安泰,御史弹劾贾赦的折子就如同今年冬日这漫天的飞雪一般飞上了天子的案头,天子脸色铁青,任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眉头,为贾赦作保说平安州反叛之举与他无关。故此贾赦被判了斩立决,只因他祖上颇有些功劳,这才没有株连族人。

    贾琏也已经过审讯,他确是不知内情,本不应论罪。只是当今圣上以孝治天下,见贾琏国孝家孝停妻再娶,连骂了几声混账,判他充军北疆,永不准回京,家人眷属一并流放。贾琏现下已叫挪至刑部监牢,只等开春便要押送他出关,平儿因是她的妾室,这才叫人带去刑部监牢,一并关押。

    小红眉头紧锁,这案子上达天听,任谁也没法子解救了,只好同贾芸商量到时多收拾些金银细软,留着打点差役,供贾琏平儿两个路上花用。

    夫妻两个商量了一阵,不觉已过了午时,外面风大雪急,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贾芸见做不成生意,便预备关了铺门回家吃酒。正放门板呢,忽听鼓楼之上钟声大作。非但是鼓楼,连带城中大小寺庙里的佛钟也被敲的山响。声声钟鼓,绵长不歇,世人皆知,这是国丧之兆,那位缠绵病榻近一年之久的太上皇终于龙御归天。

    天子有诏:官爵之家一年之内不得宴饮作乐,百姓百日之内不准作乐,四十九天内禁屠宰,一月内禁娶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