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正道>灵异科幻>《温煜》 > 【周德明】《花开堪折》(上)
    温煜的十八岁生日愿望是得到父亲,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女孩儿虔诚的闭着眼睛面向闪烁的烛光,一团暖洋洋的微光透过眼睑直直照射在心底,那其实是来自父亲的灼热,她渴求的,想要一直占有的,更深入的爱。

    只可惜到目前为止他还是个正直的好父亲。

    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树影婆娑,女孩儿正在发育的身体和愈发滚烫的内心一样带着渴望,她是个坏孩子,温煜这样想着,手指摸到自己酸胀又空虚的小花,谁会期盼着爸爸而自慰呢……纤细的手指左右探寻,揉捏着充血的花瓣,抱着玩具熊的手臂愈发箍紧,蜷缩身体感受自己带来的那一份饮鸩止渴的快乐。

    第二天早上温煜起的有些晚,春梦累人,更何况她折腾了半夜,镜子映射出的那两个黑眼圈就是见证,周德明看着一脸疲惫的女儿,心疼的伸手摸摸她的脸颊,“昨晚又失眠了?压力太大吗?”温煜小动物一样点头轻轻蹭蹭男人的掌心,小口啜饮米粥,“做噩梦吓醒好久,”抬起湿漉漉的眼睛,顶着一副纯洁的样子轻声说,“长大之后做噩梦不能去找爸爸了……”无辜的样子谁都看不出破绽,更何况爱女如命的周德明。

    男人无奈又心疼的揉了揉女孩儿的头发,这些年女儿因为没有母亲受过多少苦他怎么会不知道,回想起当时小孩儿第一次来例假时两个人的手忙脚乱,一个吓得哇哇大哭以为自己得了绝症命不久矣,一个因为意识到女儿终究成人自己该避嫌而三缄其口,幸亏有邻居大姐来帮忙小家伙才会自己使用卫生巾。父亲带女孩儿成长的路上受过多少流言蜚语早已不必言表,更何况只要温煜安好他就不在乎这些,现在听闻这样的抱怨也只能轻轻笑笑,是自己从前没有给两人设下界线。

    距离高考还有两个月,常年学校第一的温煜面对书本上早已烂熟于心的知识有些不屑于顾,翻腾着书页百无聊赖,老师对她素来放纵,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举动从来不管,她爱睡觉还是做题都随着。隔空扔过来一张纸条,四下张望发现是前面的萧钰,女孩儿挑挑眉展开,【你不打算高考之前给老爹睡了?当做青春的礼物送给自己。】温煜翻个白眼,这个准备高考完出国的准美国人已经接受到那边的自由之风了吗?【不打算,我怕吓死他,来日方长。】课间两个女孩儿凑在一起,躲在无人的角落里叽叽喳喳,这些隐秘的不能示人的心思温煜只跟朋友谈起,而她坚信对方会为她保守秘密。萧钰手臂搭在女孩儿肩膀上,摇着头看她,“坠入爱河是多么美丽又痛苦的事情呀,我决定帮你一把。”神秘的那处一个小瓶子塞进人上衣口袋,“装好,很难弄得,你找个机会给老周茶杯里一丢,万事大吉!”

    回家的路上,只穿白衬衫的女孩儿单肩挂书包,另一只手插袋摩挲那个玻璃瓶,心里度量可行性……耳机线从胸口垂落延伸到衬衫下,车窗倒影反射着年轻女孩儿较好的面容,阳光晕染发丝,恍惚一下发觉自己已经成年了。

    男人最近一直很早回来,对于温煜人生中这段最重要的日子他也战战兢兢,希望女儿拿出最好的姿态完成十二年的结业,虽然女孩儿从来都让他十分放心。

    伴随着风铃阵阵,小家伙推门而入的身影直直撞在男人心上,踏着夕阳迈入家门,独属于她的馥郁芬芳也随之而来。周德明抿着唇把手里的菜放在桌上,走过去接过人沉重的书包放到一边。“快来吃饭宝宝。”

    两个月说长不长,但焦虑与煎熬还是折磨和女孩儿的身形,看着不知不觉中瘦了一圈的小家伙,周德明除了心疼也毫无办法,虽然几乎板上钉钉的会去自己所在的大学,但若想考到她梦想的专业还是需要不少努力,男人这些日子总是变着法的讨小姑娘欢心,希望她能不留遗憾的走这一遭。

    随着最后一科考试铃声的响起,温煜伸着懒腰等待着监考老师收卷,外面阳光正好,枝头繁茂,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白衬衫的袖口卷起,迈着轻盈步伐走出校门,看着遥远处等在路边的男人,女孩儿灿然微笑,这是她的爱情,她倾尽所有也要得到的男人,幸好,近水楼台。

    扑倒男人怀里,不顾形象的亲昵,周德明向来纵容这个姑娘,揽着她的肩膀跟人漫步在街边,商贩警察们混杂在一起,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洋溢着笑容,这是一个终结,似乎是与孩童身份的告别,温煜挽着男人胳膊抬头看过去,他总是带着一种亲和的表情,对谁都是如此,但对自己的情感却尤其浓烈。

    等待成绩对于他们来说到不算煎熬,更让女孩儿忧心的是如何表达爱意,那个玻璃小瓶被好好的藏在抽屉深处,她不想用,那种不纯粹的爱她不想要。

    六月中旬,寻常又特殊的一天。

    温煜下午出门时说好傍晚回来,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男人坐立难安,他习惯于保护他的女孩儿,总是忽视她其实已经年满十八是个成人。而桌前坐着的李女士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此时她还不清楚周校长对女儿的感情有什么超出的存在,只是在心里默默为他加分。

    若不是家里来客人,周德明现在大概已经冲进雨里,手机屏幕反复点亮又熄灭,那边一直无人接听。就在男人准备抓起衣服出去的时候家里的大门开了。湿漉漉的女孩儿发丝黏在脸上,唇色苍白,衣服都尽然湿透,但却好像小心翼翼的护着胸前的什么东西。

    周德明大步走过去刚想说话,温煜打着哆嗦从怀中背包里拿出一只嗷嗷直叫的小动物,“要不是为抓到他,我也不会淋这场雨,爸爸,快去拿个纸箱子。”男人皱眉又无奈的依言而行,女孩儿只是看一眼站在客厅欲言又止的女人就把她当成空气一般追着周德明而去,“回来的路上听到猫叫,但就是找不到,扒拉那边拆掉的房子才看见这个小东西缩在角落里,我刚抓到他就下雨了。”从浴室拿来大毛巾给自己擦干净,捧着小猫满屋乱转,“爸爸,找到没有呀……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