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礼也不愿意理他。

    戎玉干脆把机甲停下,趴在驾驶座的扶手上,拖长了音:“季——礼——你别生气了。”

    季礼面无表情:“没有生气。”

    只是不高兴这个家伙搅乱了一池春水,转头自己却忘得一干二净。

    明明是他主动投怀送抱,撒娇的时候,已经那么……

    季礼不敢深想,一动生气的念头,就忍不住记起他幼兽似的跟他撒娇,金色的眼睛迷蒙又明亮,乖巧粘软地替他舔舐伤口。

    季礼干脆转到了另一边儿去,连看也不肯看他了。

    季礼可比黏皮糖难哄多了。

    戎玉趴在椅子上叹息了一声,又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知道怎么赔罪了,”戎玉忽然直起身来,盯着他颈侧的牙印儿,笑眯眯地凑近了,“……季礼,你别动。”

    机甲舱里要装下两个人,原本就狭窄,戎玉侧过自己的座椅,半个身子过来,几乎就要贴在他的身前。

    季礼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戎玉凑近了,伸出手来,聚集了一点儿精神力,微热的指尖儿,就轻轻按在他的脖颈上。

    他能够感受到,原本流血的咬痕,开始缓慢的、不断愈合。

    戎玉的精神力是暖的,棕色的眼睛也是柔和的。

    跟他打架时的狂热和戏谑截然不同,他只要想对一个人好,似乎就能变成晨曦的氤氲水汽,能变成傍晚的勾勾月牙儿,化作了朦胧又真切的温柔。

    让人不自觉地溺毙在里头,却又懵懂得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