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轮到钟蒙无语：“为什么放玄关？”“显得客厅空间大。”
……是他不懂了。
大扫除完总觉得自己变成了家里最脏的存在，两人又漫无目的地闲扯了会，就一前一后洗澡去了。倒也不是不想一起洗，实在是浴室空间不够大，小小的浴缸挤不下俩人。
室内温暖，窗户上凝结出一片水珠。钟蒙顶着刚吹干还乱蓬蓬的头发，扒在窗台上用手指涂鸦。楼翌躺倒在床上，划拉着手机屏幕点了两份盖浇饭。干了一天的活没人想开火做饭，干脆依靠便利的现代科技吧。
柔软的床铺陷下一块，楼翌闭着眼让出一点位置。一只温热的手摸上他的脸，楼翌从善如流地贴近。
毕业季，光是和导师讨论论文主题就够他喝一壶了，再加上身体的劳累，楼翌有些迷迷糊糊，任由钟蒙抚摸。指尖划过，从眉毛到鼻梁再到嘴唇，最后离开，另一个柔软的东西贴上来。成为恋人之后的接触多少变得不那么单纯，钟蒙胆子也越来越大，从一开始那个亲一下都要缓半天的纯情处男变成现在这个和他接吻无比自然的……处男。
想到这他突然清醒了，睁开眼，蜻蜓点水的吻已经结束。钟蒙趴在旁边，托着腮望他。
人们很少会仔细去看熟悉的面孔。楼翌也没怎么认真打量过钟蒙。
他们相熟是在初中，那个时候的钟蒙还没长开，又正是中二的年纪，总是板着脸装作深沉，一看就是那种会说“都是这个世界的错”的臭屁中学生。高中，已经很接近现在的样子，当时钟蒙遵守学校规则剃的短发，有点傻气。上了大学不常见面，见了面也总是寒暑假，每次都能看到钟蒙的头发又长了一点，从能盖住脖子到束起马尾，工作后才又剪短了些。无论是总被吐槽过于清秀到有些女性化的长相，还是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同一张脸从青涩到成熟，他看了好多年。
楼翌觉得自己有点咂摸出“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味了，钟蒙就只是没什么情绪地盯着他看，他居然也觉得这表情挺性感。他也很中意钟蒙那件黑色高领的新毛衣，裹得严实，从款式到颜色都很禁欲系。成为恋人之后的视角和原来不同，交往前的心动总是小心翼翼，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如今的他却看得很清楚，出于他自己的欲望。
钟蒙被他反客为主的凝视看的不自在，翻身坐到床边打算走人。谁知还没穿上拖鞋就被楼翌拽了回去，拦着腰摔倒在床上。
钟蒙被这一下吓得不轻，一句脏话卡在喉咙里呼之欲出。“你干嘛？”他猛地起身，抬起手正要对着楼翌的脑瓜子来几下，就看见对方眼巴巴望着自己。
像个小狗似的……钟蒙的心软来的也很突然，落下的巴掌变成了抚摸。
嗯，抚摸狗头。钟蒙在心里狂笑，占便宜的事怎么能不干。
楼翌一向直来直往，这么粘人的时候也是少有，钟蒙对此还很新奇。虽说作为发小已经共同度过了十几年，彼此严肃或是随意的样子都见了无数次，但也有那么一面，是唯独展示给恋人的特权。
一阵铃声打断这平静的氛围。楼翌捞过手机，借势躺在钟蒙大腿上接电话。
钟蒙摸着楼翌头发，轻声问：“谁啊？”